第 31 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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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31 章
“啊, 沒誰，我助理，在講她的住院逗比日常。”周幼宜還饒有興趣地跟裴嘉頌看兩人的聊天記錄, 他笑著評價, “你給她報名脫口秀大賽吧，不去參加真的屈才了。”兩人笑作一團。
點餐時周幼宜有些緊張，現在十分流行某顏色軟加上的#網友偶遇#系列，服務員發布的偶遇明星筆記尤其受關註。
而她與裴嘉頌單獨包間, 服務員一會過來看見……她禁不住問裴嘉頌，“我們這樣沒關系嗎？”
裴嘉頌翻著菜單一頓，看她, “我們哪樣？”他話落聽明白了她的弦外之音, 他目光灼熱真誠讓她有些難以招架，“我不介意。”
不過周幼宜的擔心是多餘的, 因為服務員全是清一色的意大利人，先不說認不認識他們, 連語言都不通，而裴嘉頌卻一口流利的意大利語跟對方交流，他把菜單推到她跟前，“想吃什麽？”
周幼宜很少吃意大利菜, 對意大利面卻情有獨鐘，“黑椒牛柳意面不錯。”
“那就點這個。”
“可是, 川辣小龍蝦意面看起來也不錯的樣子。”周幼宜滿臉糾結, 一時間難以取舍, “到底選哪個呢？”
裴嘉頌看見周幼宜糾結的小臉, 並沒有不耐煩，而是笑了起來, “都點吧。”
周幼宜聽裴嘉頌這麽說，瞬間不好意思了，難為情地說道：“不好意思，我有選擇困難癥，我還是要黑椒牛柳吧，川辣小龍蝦可以留著下次。”
裴嘉頌笑著說，“沒關系，可以都點。”
周幼宜更覺得不好意思了，“都點我吃不完，不要浪費了。”
“不浪費，我也很想嘗嘗川辣小龍蝦意面是什麽味道，之前都沒嘗試過。”裴嘉頌湊近她一些，低聲說道：“我們可以一起吃。”
興許是暖氣的原因，她感覺耳側頸窩處有些難以言喻的躁動，也興許是她禁不住酥癢朝他轉頭，她的嘴唇微微地擦過他的下巴。
他的下巴並不光滑，微微有胡渣冒出頭，擦過得一瞬，嘴唇又麻又癢。她甚至能感受到那一剎那他身體的微僵，心底像是煮沸的開水在翻滾著滾燙的水花。
她很不自然得躲開他看過來的視線，眼睛亂瞥到他毛茸茸的頭發，胡亂說道：“你頭發上有東西。”
“是嗎？”裴嘉頌絲毫沒有懷疑，往頭發上摸了摸，“還有嗎？”
本來就是她急中生智緩解尷尬轉移話題的借口，不過她還是裝模作樣地看了一眼，垂下慌亂的眸子，“沒有了。”
服務員推門進來，興許是外面走廊裏的風吹進來，沖散了包間裏暖烘烘的躁動，周幼宜暗暗舒了口氣，期待地看向擺上桌的美食。
服務員先端給周幼宜的是黑椒牛柳意面，端到裴嘉頌跟前的卻不是心心念念的川辣小龍蝦意面，裴嘉頌接著跟對方交涉起來。
周幼宜聽不懂她們再說什麽，但看得出意大利男士一臉地歉意退出了房間，她迫不及待地問道：“怎麽了？”
“上錯了，一會兒再送過來。”裴嘉頌臉上並未露出不滿，給她倒了杯鮮榨果汁，“你先吃。”
周幼宜原本還想要矜持一下，但聞到香氣撲鼻的面，舌尖已經忍不住了，“那我吃慢一點。”
她用叉子卷了一小口慢慢吃著，餘光裏他湊她很近，歪著t頭一雙眸子一瞬不瞬看著她，她被他盯著看得耳熱，不由自主地連咀嚼都慢了下來，小心翼翼地生怕發出不好的聲音。
裴嘉頌問：“好吃嗎？”
“你要嘗嘗嗎？”周幼宜擡起頭來，不假思索地就把自己手裏的叉子遞給了他。
裴嘉頌看著她手中的叉子也是一楞，她反應過來，把叉子放下，轉身去拿一套新的餐具，遞給他時，他已經拿起了她用過的叉子，慢條斯理地吃了起來。
她一瞬間覺得耳熱，她知道像他這樣愛幹凈的男生，多少都會有點潔癖。下意識地把叉子遞給他的一瞬間便回神，擔心冒犯到他了。
但他卻絲毫不在意，用她的叉子與她吃一個盤子裏的食物，盡管心裏覺得難為情，但卻感覺跟他親近了不少。
之後兩人邊吃邊聊天，氛圍很放松，或許是她從小英語都很難及格的原因，讓她對語言能力強的人充滿崇拜之情，好奇地問他，“你會意大利語？”
“簡單的日常交流還可以。”
周幼宜知道他是謙虛了，“你還會什麽語言？”
“法語俄語也能說兩句。”
“哇塞！”周幼宜就知道他不是等閑之輩，她驚喜到不行，“你好厲害！”
“在香港要同時學粵語漢語英語，加上我外婆是名外交官，我從小接觸的語言環境很雜，到三歲都不會開口說話，我媽都不好意思帶我出門，生怕別人知道她生了個小啞巴。後來一段時間我語言表達能力飛速，她又美滋滋地抱我出去炫耀，我偏偏不如她願，別人問我我一聲不吭，讓她丟了好大臉。”
裴嘉頌的語言表達能力太好了，他侃侃而談，說到有意思的地方表情鮮活生動，不過手機不時震動幾下，他沒被打斷反扣了手機，她也以為是不重要的事，隨著他的講述不由地帶入進去，“你肯定是故意的。”
“之後好多次只要我媽帶我出門我都很不給面子，換其他人帶我我就說的很好，我媽說我是故意的，但我堅決不承認。”
周幼宜笑得不行，沒想到他小的時候還是個小人精，小氣又記仇。
這頓飯吃得時間不短，出來時華迪哥都已經坐在車上了，不知道是剛出來還是等了很久，神色有些焦急，不過車內暖氣很充足，不像是才打開。
她很不好意思得跟著裴嘉頌上車，車子啟動離開餐廳。
車內溫暖得讓人飄飄然，她打了個哈欠，裴嘉頌歪頭問她，聲音很輕，“下午有什麽安排？”
她找了個舒服姿勢，懶洋洋地說，“回去睡一覺，然後看劇本吧。”
裴嘉頌笑了一下，看著她說，“我原本還想拐你回劇組陪我拍戲呢。”
她迷迷糊糊想都沒想地說道：“可是我好困，想回去睡覺。”
“好吧。”他的聲音繾綣著微不可察的失落，她歪頭看他垂眸的樣子，一副被拋棄的樣子，她該死地於心不忍，“不然……我在你車上睡？”
裴嘉頌的眼睛亮了起來，他扭著上半身從後面的抽屜裏拿出一條毛毯，遞給她，“就臨時補拍幾個鏡頭，很快就能收工，你安心睡。”
周幼宜原本以為他開玩笑，但看到蓋在身上熱乎乎的毛毯，毛毯上還有他幹凈的氣息，他彎下身給她調整座椅，暖風吹著她全身舒服，眼睛也漸漸闔上，她便也不管了，迷糊地應了聲，“困死了，要睡了……”
她這一覺睡得很沈，連裴嘉頌到劇組下車她都沒聽見。之後她是被熱醒的，剛睜開眼，意識沒有清醒，沒反應過來她在哪，看到身上的毛毯才想起來這是在裴嘉頌的車上。
冬天白天短，才下午五點半多，外面都已經籠罩上了一層淡墨的暮色，在桌子上擺著新鮮的荔枝藍莓，一顆荔枝下面壓著一張紙條，是他的字。
睡醒後先喝點溫水，餓了桌上有水果餅幹，冰箱裏還有小蛋糕，放心低糖，吃了不會胖。
好夢，我先去拍戲了。
——裴
獨屬於上海味道的老路燈亮起，昏黃的燈光容在暮色裏很漂亮，她趴在車窗上，人來人往中她還是一眼就能看見他，發髻盤起，一身盔甲，雄姿英發，俊美無雙。不過有視線有死角，有時能瞧見他的臉，有時僅能瞧見他甩動的衣擺。
她還禁不住誘惑拿出冰箱裏的小蛋糕，興許是許久沒吃的緣故，她整個人都愉悅起來，她先給唐茉茉訂了晚餐，又隨意地刷著微博。
裴嘉頌帶著一身寒意開門進來時，周幼宜也玩手機玩夠了，正準備往外瞭望，他朝她歉意地笑了笑，“等急了嗎？”
她把占在他座位上的羽絨衣拿走，給他讓出位來，“剛睡醒不久，玩了會手機。”
“老汪太坑人了，說好的就幾個鏡頭，每個鏡頭五六遍才讓過，最後覺得第一條最好，凍死我了。”他坐下後，自然地接過她的羽絨服抱在懷裏，問她，“餓了沒，先帶你去吃飯。”
“吃了一個小蛋糕，再吃晚飯就過分了。”周幼宜已經開始後悔剛才怎麽沒忍住了。
“沒關系，可以少吃一點。”裴嘉頌點開搜索軟件，劃動著屏幕，“鮮蝦蟹子雲吞不錯，椰子雞看起來也很有食欲。”
“你別在誘惑我了。”語氣惱得很，目光又控制不住地往他屏幕上掃。
“海鮮不胖人，椰子雞也很清淡。”
在裴嘉頌一聲聲的“吃了不胖”中，她終究還是沒抵住，內心哀嚎，唐茉茉不管著她，她真地半分自制力都沒有，盡管懊惱但還是眼睛眨了眨說，“不然我們帶回去吃吧，我還想回去看會劇本呢。”
華迪哥先給店家打電話提前訂了餐，等他們開車過去，剛好打包拿走。
回到酒店，裴嘉頌的房卡落在華迪那裏了，給他打電話也沒接，周幼宜把他帶到了自己的房間，打開門看見房間還算是整潔幹凈，她才稍稍松了口氣。
不過沙發上揚散著劇本雜志，她過去整理好放在桌上，“你先坐。”
裴嘉頌很有禮貌地沒有亂看，房間溫度很高，他脫下外套問她，“可以掛一下嗎？”
“給我吧。”她接過來，理順好連同自己的一塊掛在衣架上。
“要喝點什麽？”她扒拉開冰箱看了看，很不好意思地說，“只有養生茶和袋裝咖啡了。”
“都可以，我不挑。”
周幼宜很期待地說，“我給你煮一壺我天天喝的養生茶吧，可好喝了。”
裴嘉頌笑了笑，“好。”
周幼宜在廚房裏忙活著，他把飯盒打開，擺好筷子，不一會兒，她端茶出來，跟他說，“我就放了一點冰糖，不是很甜。”
他看見紫不紫黑不黑的顏色，很像不知名的黑暗料理，不過在她期待眼神中，他很賞臉地喝了口，微頓，眼睛亮起，“酸甜可口，好喝。”
周幼宜抱來平板，她習慣有下飯劇，兩人看了喜劇《小鬼當家》，吃到最後笑得肚子疼。
電影播完，裴嘉頌也自覺地把垃圾都收拾好，擦幹凈桌子，跟她說，“我先回去洗個澡，一會再過來找你。”
周幼宜微頓，懵懂地看著他，他還要過來？
他一笑，揉了揉她的腦袋，“忘了汪導說的了，讓咱倆回來私下對對戲，找找感覺。”
不知道是不是她太敏感了，總覺得他故意加重了“私下”兩字的尾音，她一想到晚上要跟他一起對劇本，耳根發燙，他驀地一笑，“走了，記得給我留門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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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啊, 沒誰，我助理，在講她的住院逗比日常。”周幼宜還饒有興趣地跟裴嘉頌看兩人的聊天記錄, 他笑著評價, “你給她報名脫口秀大賽吧，不去參加真的屈才了。”兩人笑作一團。
點餐時周幼宜有些緊張，現在十分流行某顏色軟加上的#網友偶遇#系列，服務員發布的偶遇明星筆記尤其受關註。
而她與裴嘉頌單獨包間, 服務員一會過來看見……她禁不住問裴嘉頌，“我們這樣沒關系嗎？”
裴嘉頌翻著菜單一頓，看她, “我們哪樣？”他話落聽明白了她的弦外之音, 他目光灼熱真誠讓她有些難以招架，“我不介意。”
不過周幼宜的擔心是多餘的, 因為服務員全是清一色的意大利人，先不說認不認識他們, 連語言都不通，而裴嘉頌卻一口流利的意大利語跟對方交流，他把菜單推到她跟前，“想吃什麽？”
周幼宜很少吃意大利菜, 對意大利面卻情有獨鐘，“黑椒牛柳意面不錯。”
“那就點這個。”
“可是, 川辣小龍蝦意面看起來也不錯的樣子。”周幼宜滿臉糾結, 一時間難以取舍, “到底選哪個呢？”
裴嘉頌看見周幼宜糾結的小臉, 並沒有不耐煩，而是笑了起來, “都點吧。”
周幼宜聽裴嘉頌這麽說，瞬間不好意思了，難為情地說道：“不好意思，我有選擇困難癥，我還是要黑椒牛柳吧，川辣小龍蝦可以留著下次。”
裴嘉頌笑著說，“沒關系，可以都點。”
周幼宜更覺得不好意思了，“都點我吃不完，不要浪費了。”
“不浪費，我也很想嘗嘗川辣小龍蝦意面是什麽味道，之前都沒嘗試過。”裴嘉頌湊近她一些，低聲說道：“我們可以一起吃。”
興許是暖氣的原因，她感覺耳側頸窩處有些難以言喻的躁動，也興許是她禁不住酥癢朝他轉頭，她的嘴唇微微地擦過他的下巴。
他的下巴並不光滑，微微有胡渣冒出頭，擦過得一瞬，嘴唇又麻又癢。她甚至能感受到那一剎那他身體的微僵，心底像是煮沸的開水在翻滾著滾燙的水花。
她很不自然得躲開他看過來的視線，眼睛亂瞥到他毛茸茸的頭發，胡亂說道：“你頭發上有東西。”
“是嗎？”裴嘉頌絲毫沒有懷疑，往頭發上摸了摸，“還有嗎？”
本來就是她急中生智緩解尷尬轉移話題的借口，不過她還是裝模作樣地看了一眼，垂下慌亂的眸子，“沒有了。”
服務員推門進來，興許是外面走廊裏的風吹進來，沖散了包間裏暖烘烘的躁動，周幼宜暗暗舒了口氣，期待地看向擺上桌的美食。
服務員先端給周幼宜的是黑椒牛柳意面，端到裴嘉頌跟前的卻不是心心念念的川辣小龍蝦意面，裴嘉頌接著跟對方交涉起來。
周幼宜聽不懂她們再說什麽，但看得出意大利男士一臉地歉意退出了房間，她迫不及待地問道：“怎麽了？”
“上錯了，一會兒再送過來。”裴嘉頌臉上並未露出不滿，給她倒了杯鮮榨果汁，“你先吃。”
周幼宜原本還想要矜持一下，但聞到香氣撲鼻的面，舌尖已經忍不住了，“那我吃慢一點。”
她用叉子卷了一小口慢慢吃著，餘光裏他湊她很近，歪著t頭一雙眸子一瞬不瞬看著她，她被他盯著看得耳熱，不由自主地連咀嚼都慢了下來，小心翼翼地生怕發出不好的聲音。
裴嘉頌問：“好吃嗎？”
“你要嘗嘗嗎？”周幼宜擡起頭來，不假思索地就把自己手裏的叉子遞給了他。
裴嘉頌看著她手中的叉子也是一楞，她反應過來，把叉子放下，轉身去拿一套新的餐具，遞給他時，他已經拿起了她用過的叉子，慢條斯理地吃了起來。
她一瞬間覺得耳熱，她知道像他這樣愛幹凈的男生，多少都會有點潔癖。下意識地把叉子遞給他的一瞬間便回神，擔心冒犯到他了。
但他卻絲毫不在意，用她的叉子與她吃一個盤子裏的食物，盡管心裏覺得難為情，但卻感覺跟他親近了不少。
之後兩人邊吃邊聊天，氛圍很放松，或許是她從小英語都很難及格的原因，讓她對語言能力強的人充滿崇拜之情，好奇地問他，“你會意大利語？”
“簡單的日常交流還可以。”
周幼宜知道他是謙虛了，“你還會什麽語言？”
“法語俄語也能說兩句。”
“哇塞！”周幼宜就知道他不是等閑之輩，她驚喜到不行，“你好厲害！”
“在香港要同時學粵語漢語英語，加上我外婆是名外交官，我從小接觸的語言環境很雜，到三歲都不會開口說話，我媽都不好意思帶我出門，生怕別人知道她生了個小啞巴。後來一段時間我語言表達能力飛速，她又美滋滋地抱我出去炫耀，我偏偏不如她願，別人問我我一聲不吭，讓她丟了好大臉。”
裴嘉頌的語言表達能力太好了，他侃侃而談，說到有意思的地方表情鮮活生動，不過手機不時震動幾下，他沒被打斷反扣了手機，她也以為是不重要的事，隨著他的講述不由地帶入進去，“你肯定是故意的。”
“之後好多次只要我媽帶我出門我都很不給面子，換其他人帶我我就說的很好，我媽說我是故意的，但我堅決不承認。”
周幼宜笑得不行，沒想到他小的時候還是個小人精，小氣又記仇。
這頓飯吃得時間不短，出來時華迪哥都已經坐在車上了，不知道是剛出來還是等了很久，神色有些焦急，不過車內暖氣很充足，不像是才打開。
她很不好意思得跟著裴嘉頌上車，車子啟動離開餐廳。
車內溫暖得讓人飄飄然，她打了個哈欠，裴嘉頌歪頭問她，聲音很輕，“下午有什麽安排？”
她找了個舒服姿勢，懶洋洋地說，“回去睡一覺，然後看劇本吧。”
裴嘉頌笑了一下，看著她說，“我原本還想拐你回劇組陪我拍戲呢。”
她迷迷糊糊想都沒想地說道：“可是我好困，想回去睡覺。”
“好吧。”他的聲音繾綣著微不可察的失落，她歪頭看他垂眸的樣子，一副被拋棄的樣子，她該死地於心不忍，“不然……我在你車上睡？”
裴嘉頌的眼睛亮了起來，他扭著上半身從後面的抽屜裏拿出一條毛毯，遞給她，“就臨時補拍幾個鏡頭，很快就能收工，你安心睡。”
周幼宜原本以為他開玩笑，但看到蓋在身上熱乎乎的毛毯，毛毯上還有他幹凈的氣息，他彎下身給她調整座椅，暖風吹著她全身舒服，眼睛也漸漸闔上，她便也不管了，迷糊地應了聲，“困死了，要睡了……”
她這一覺睡得很沈，連裴嘉頌到劇組下車她都沒聽見。之後她是被熱醒的，剛睜開眼，意識沒有清醒，沒反應過來她在哪，看到身上的毛毯才想起來這是在裴嘉頌的車上。
冬天白天短，才下午五點半多，外面都已經籠罩上了一層淡墨的暮色，在桌子上擺著新鮮的荔枝藍莓，一顆荔枝下面壓著一張紙條，是他的字。
睡醒後先喝點溫水，餓了桌上有水果餅幹，冰箱裏還有小蛋糕，放心低糖，吃了不會胖。
好夢，我先去拍戲了。
——裴
獨屬於上海味道的老路燈亮起，昏黃的燈光容在暮色裏很漂亮，她趴在車窗上，人來人往中她還是一眼就能看見他，發髻盤起，一身盔甲，雄姿英發，俊美無雙。不過有視線有死角，有時能瞧見他的臉，有時僅能瞧見他甩動的衣擺。
她還禁不住誘惑拿出冰箱裏的小蛋糕，興許是許久沒吃的緣故，她整個人都愉悅起來，她先給唐茉茉訂了晚餐，又隨意地刷著微博。
裴嘉頌帶著一身寒意開門進來時，周幼宜也玩手機玩夠了，正準備往外瞭望，他朝她歉意地笑了笑，“等急了嗎？”
她把占在他座位上的羽絨衣拿走，給他讓出位來，“剛睡醒不久，玩了會手機。”
“老汪太坑人了，說好的就幾個鏡頭，每個鏡頭五六遍才讓過，最後覺得第一條最好，凍死我了。”他坐下後，自然地接過她的羽絨服抱在懷裏，問她，“餓了沒，先帶你去吃飯。”
“吃了一個小蛋糕，再吃晚飯就過分了。”周幼宜已經開始後悔剛才怎麽沒忍住了。
“沒關系，可以少吃一點。”裴嘉頌點開搜索軟件，劃動著屏幕，“鮮蝦蟹子雲吞不錯，椰子雞看起來也很有食欲。”
“你別在誘惑我了。”語氣惱得很，目光又控制不住地往他屏幕上掃。
“海鮮不胖人，椰子雞也很清淡。”
在裴嘉頌一聲聲的“吃了不胖”中，她終究還是沒抵住，內心哀嚎，唐茉茉不管著她，她真地半分自制力都沒有，盡管懊惱但還是眼睛眨了眨說，“不然我們帶回去吃吧，我還想回去看會劇本呢。”
華迪哥先給店家打電話提前訂了餐，等他們開車過去，剛好打包拿走。
回到酒店，裴嘉頌的房卡落在華迪那裏了，給他打電話也沒接，周幼宜把他帶到了自己的房間，打開門看見房間還算是整潔幹凈，她才稍稍松了口氣。
不過沙發上揚散著劇本雜志，她過去整理好放在桌上，“你先坐。”
裴嘉頌很有禮貌地沒有亂看，房間溫度很高，他脫下外套問她，“可以掛一下嗎？”
“給我吧。”她接過來，理順好連同自己的一塊掛在衣架上。
“要喝點什麽？”她扒拉開冰箱看了看，很不好意思地說，“只有養生茶和袋裝咖啡了。”
“都可以，我不挑。”
周幼宜很期待地說，“我給你煮一壺我天天喝的養生茶吧，可好喝了。”
裴嘉頌笑了笑，“好。”
周幼宜在廚房裏忙活著，他把飯盒打開，擺好筷子，不一會兒，她端茶出來，跟他說，“我就放了一點冰糖，不是很甜。”
他看見紫不紫黑不黑的顏色，很像不知名的黑暗料理，不過在她期待眼神中，他很賞臉地喝了口，微頓，眼睛亮起，“酸甜可口，好喝。”
周幼宜抱來平板，她習慣有下飯劇，兩人看了喜劇《小鬼當家》，吃到最後笑得肚子疼。
電影播完，裴嘉頌也自覺地把垃圾都收拾好，擦幹凈桌子，跟她說，“我先回去洗個澡，一會再過來找你。”
周幼宜微頓，懵懂地看著他，他還要過來？
他一笑，揉了揉她的腦袋，“忘了汪導說的了，讓咱倆回來私下對對戲，找找感覺。”
不知道是不是她太敏感了，總覺得他故意加重了“私下”兩字的尾音，她一想到晚上要跟他一起對劇本，耳根發燙，他驀地一笑，“走了，記得給我留門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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